第353章(2 / 2)
也算,为后世的阅读理解出一份力?
曹雪芹愉悦地笑了起来。
淄川。
蒲松龄也有自己的看法:“楚姑娘将风雪与火并举,施耐庵独对一‘火’字大为推崇,我却以为文中风雪之妙远超于火,非但施氏处处渲染风雪,更有数首歌诗为赞,谨慎若此,不可不察也。”
“若非风雪沽村酒,定被焚烧化朽枯。”
他饶有兴味地念起百二十回本中“风雪山神庙”一回的起首诗句,只觉金圣叹才学高则高矣,但就腰斩水浒一事来说,还是过于武断了。
诗虽粗陋,意寄其中,怎么能删了呢?还有那后几十回,明明深沉可味极了!
后朝文人各有所思,而明以前的文人虽则无幸一览全篇,从全局把握,却亦能凭借敏锐眼光与卓越的艺术感知力,从面前的尺牍之文中见出种种妙绝来。
晚唐。
诗评家司空图最喜探索幽微,他本喜评诗,对后朝之话本杂说更多是持一种闲看赏玩的心态,再有的便是对话本能被后人奉为“名著”的讶然与审视,可此时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看法开始动摇了。
他面前的宣纸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墨色,在楚棠讲述到一半时,司空图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番分析地分量,故极迅速地将水镜上的文字抄录了下来。只见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两列表格表头的文字,目光灼灼,眉宇间难掩激赏颜色,情不自禁道:
“圣人立象以尽意,象者,故阐明至理、发明幽情是也。至于诗人,有难言之理、难述之事,则以物象代言,读诗者于此物象精警之处,不可不深味。诗之雅正明德,盖在其中矣。然施氏此书以风雪与火二物象关涉人事人情,仔细探寻处,又纯是诗家笔法。”
他敛容,喟然一叹:“某今日方知,小说杂言,不可以小道视之也。”
中唐。
白行简的神情简直可以称得上激动:“不止如此!踏雪而来,路途寒冷,才需生火取暖;炭火犹不及,才会冒着风雪去市井沽酒;暴雪压塌草厅,林冲才不得不往山神庙借宿。一个‘雪’字勾连整篇文字,可谓环环相扣,思虑深熟!”
“天冷固有火盆,方得独自烤火之事;外出沽酒将火炭盖上,与草厅被压倒,林冲摸找火盆一事对应;在山神庙中吃酒肉之际,听外间毕剥作响,方听得一场阴谋。每一次写‘火’,皆与后事相关,不得不说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