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甚至是他自己。
否则,这朝堂上绝不会有反对他的声音出现。想到这里,殷无秽慢慢收起了笑容。
容诀脸上惯常勾起的笑意也倏地一怔,嘴角落下,他撇了撇嘴,“没意思,你这里也无甚好玩的。”
殷无秽看着他,重又露出笑容,尽力云淡风轻道:“督主都还没看过,又怎知没意思?”
闻言,容诀略讶异地朝他暼去,目光却径直撞进了少年认真而专注的视线里。容诀心头一动,别过了眼,“既如此,咱家便随你进去看看。”
说着,他想起什么,微笑补充:“若是还没意思,今日之事一并清算。”
殷无秽照单全收地说“好”。
容诀就不再开口了,随他进了院中正房。一进门容诀便看出,这不是别处,而是殷无秽的寝居,他瞬间眉梢一蹙,然不等他发作,殷无秽率先道:“督主先稍坐一会。”说着少年闪身去了内室。
容诀四下逡巡一圈,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少顷,殷无秽出来,手上多出了一叠细红绳绑着的厚厚信册。容诀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狭长眼眸一眯,愈发衬得他面精目明。
“督主。”殷无秽将手中物什呈给容诀,也不等他反应就又着手去给他斟茶摆弄糕点了,一套动作做地行云流水熟稔至极。
容诀打开殷无秽给的信册,抬指翻了两页,登时神色一凛,明白了殷无秽手上这份东西含量——
这上面事无巨细记载了殷无秽搜罗到的朝中大臣把柄,尤以今早驳声最大的那几个为最。有些把柄的清奇角度甚至完全超乎了容诀想象,却又有条有理,包括但不限于这些大臣私下里违反了何种礼法规制,种种阴私笑料,以及自己近亲属作奸犯科徇私枉法之事,随便单拎一项出来都够御史台那帮老古板狠参一本的。
其详尽可靠程度完全不逊于专司其职的东厂。
见状,容诀眸中晦色愈深。
殷无秽也在一旁一眨不眨地屏息等待,空气变得落针可闻。半晌,容诀才放下了信册,抬眸认真觑向少年,这个皇帝的第七子。
容诀眼睫慢慢的、一点点压紧了,仔细审夺眼前少年:“做什么要给咱家看这些。”
殷无秽并未察觉容诀态度细微的变化,还懊悔道:“想给你看的,就给了,也早该给的。若我能再早些,今日朝会上的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说着,他垂在一侧的手都攥紧了,凸出的指关节绷得有些发白。
容诀一寸寸审视过面前神情紧绷的少年,惯会察言观色的本事使他知晓少年所言全是实话,一时心头泛起丝丝别样的情绪。
是啊,眼前少年和坐拥权柄却忌惮防备他的那一位不同,少年对他是真心实意的。
这一点,从他遇见他、决定教养他的那一天就已经确定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