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吵一架(2 / 2)
学士吃到一半离席。朱嬴开怀畅饮,迦陵看不过去,背着人和她说:“你真没眼光,这男人五大三粗,哪里比得上哥哥?”
野利耳尖,嘲笑:“小公子,你嫌别人是粗人,说不得谁嫌你绣花枕头咧。”
朱嬴轻轻啐他:“呸!没见识的小子,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儿丑?”
迦陵又气又笑,又说不过,只好认输。
光头说:“这孩子模样倒像个人。”
野利笑答:“亲兄弟嘛。”
光头笑嘻嘻说:“若是兄弟,这面条也少放醋罢了。”
众人笑起来,野利去掐朱嬴,挤眉弄眼,朱嬴拧她的肉,迦陵直性子说:“我吃得醋呀。”大伙儿笑得更厉害。
她们欢声笑语,另一头安静得很,学士告诉丹砂,那俩还在闲逛。
丹砂皱眉道:“玩就罢了,饭也不吃?”
阿含暮说:“熟人请客,迦陵也在。”
丹砂若无其事,找人一五一十问,手中捏着抽到的签文,脸色越发沉重,晾了自己一天,原来鬼混去了,不觉又添了两分火气。等了又等,侍女报说小姐回了。
他刻意放缓步子,掩饰兴师问罪的心思,进门前看到吃得肥肥的大鼠,咯吱咯吱咬核桃,侍女忙解释:“是小姐的宠物。”
丹砂忍了忍,进门,撞见朱嬴四仰八叉,吹了三两声口哨,野调无腔唱起此地的俚曲,他料想是酒席上学会的,脸色越发难看,已有七分火候。
侍女看王君面沉似水,眉目间怒气隐隐,鱼贯而出,掩上门离开。
朱嬴浑然不觉,扭来扭去,哇啦哇啦乱唱,醉眼看他靠近,拽住衣袖,往里挪了挪,眉开眼笑:“你也来啦,我正想听故事呢,快快——”。
他纹丝不动,不耐烦说:“白天没听够?爱听故事,找别人说去。”
她仍不撒手,涎着脸说:“别赖账,你欠我的,不找你找谁?”
他冷笑一声:“你成天鬼混,还不尽兴,又拿我逗乐子。我天生下贱,供你取笑?”
朱嬴面皮涨红,一把丢开他的手,一骨碌打挺坐起,梗着脖子嚷叫:“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你了,找谁去,我算什么东西呢,敢使唤大人哄我,你拿我撒气才对头!”
丹砂听她倒打一耙,赌气说:“好、好,你快活去罢,谁都别来扫兴!”转身要走,噗通两声,低头见两只碎花丝履,一正一反抛在地上,是被她发气踹飞的。
朱嬴怒气冲冲,赌咒发誓:“你的地盘,要走也是我走!活该我贱脚踏贵地!”披头散发冲出门。
她后面说的是汉语,他听不懂,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光脚跑了,拔腿就追。
侍女们撞见怒发冲冠的朱嬴,不敢阻拦,她如入无人之境,丹砂气得昏头昏脑,忘了喝令她们拦下,自己生生撵上去,从身后抱住她,喝道:“大半夜发哪门子疯?在屋里撒泼不够,到外面丢脸给人看?”
朱嬴酒劲发作,气性上来,非要压他一头不可,闷不吭声,破釜沉舟,倏地脱身,钻到黑影里,泥牛入海。
丹砂眼瞅她一扭身,从怀里逃出去,手中只攥住外衫,又惊又怒,脸色发白,双臂发软,命人去逮朱嬴,旋即又叫人不要去野利那里,怕她狗急跳墙跑到外头,真真丢脸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