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似乎是在看她。
看的哪儿不清楚,也许是想用目光将她这个人杀死。
何序感觉拽着吊坠绳的力道在收紧,她被迫向后倾,慢慢仰起头。
水雾模糊的视线即将触及庄和西的面庞时,脖间陡然一松,她被用力推了下后肩,跌在地板上。
“咚——!”
“出去。”
后肩被推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何序确定,佟却昨晚帮她处理的伤口——庄和西咬的牙印子——裂开了。
何序忍耐着那股灼烧跳动疼和喉咙里突然涌起空气的痒,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庄和西房间。
陡然静下来的空间大得空旷,庄和西手在床沿撑两三分钟之久才动了一下,渐渐抓紧平整的床单。抓出来的褶子深深浅浅,某一处像极了何序后肩的牙印。
庄和西竭力想忽视,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牙齿咬入皮肉那一秒,突然从她腿上抽离开的疼痛,她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好像变轻了,理智叫嚣着,“咬碎她,你的身体就能更轻松。”
这句话的主动权看似在她,实则是她屈服于何序,想从她身上获救。
可不可笑? !
庄和西泛白的五指倏然全力收拢,床单被抓得变了形状,片刻后,她陡然失去力气似的,双手一松,跌回到床上。
床垫随着突然砸下来的重量陷了一下,庄和西侧趴在床上,视线所及是床头柜上一盏崭新的台灯——做工没她原来的精致,样子就更不值一提,一看就是哪个快销品牌的廉价商品,毫无设计感,和这个房间里的陈设格格不入,但光线意外的柔和,照进眼里会轻柔缓慢地激起一片强烈的酸。
庄和西发颤的指尖在枕边上顿住。
酸意变成水渍之前,她反应过来似的快速伸手,照着台灯底座挥过去。
“???”
纹丝不动。
嗯。
何序买的台灯虽然便宜——和庄和西的比。天和国际的东西实在太贵了,她要买的话,还是得卖肾,最后就跑去了其他地方买——但对她来说已经是能力范围内能买到的最好的了。
而且和庄和西原本那个一样,易碎。
她怕哪天又摔了,伤到庄和西,就顺道买了卷无痕胶在底座铺了满满一层。
那个胶的劲儿特别大,她这种不是搬酒就是抱人的大力士猛一下都拔不动,何况好几顿没吃的庄和西,她很安全。
嗯。
何序朝自己点点头,放心地夹了个坐垫和条毯子,从庄和西家里出来。
庄和西说了,不想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那她就只能在门外待着——去楼下太远了,万一家里有什么事,很难及时发现,但是照顾庄和西生活的人,要开着门睡觉,要能听见她声音。
八月的鹭洲酷热难耐,任何时候的知春庭都恒温舒适,即使是走廊过道。
何序坐着坐垫,裹着毯子,往膝盖上一趴,很快就睡了过去。可能是姿势不对,向来睡眠好的她破天荒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庄和西,声音还是很难受——“佟姨,腿好疼啊”——眼泪还是很大颗,明明落在佟却手上,何序却感到手背滚烫,她一个激灵,从梦里惊醒,时间刚刚好。
何序火速进来洗澡、做饭,做完就走,晚上回来再把没人吃的饭菜都倒掉。
日复一日。
庄和西没再针对过何序,准确来说,她们除了训练,没再碰过面,那就不会发生冲突。
何序觉得这样挺好,工资又高,工作又轻松,还不用看老板脸色,她现在的状态简直完美。
哦,不完美。
她的黑眼圈正在一天天逼近熊猫,严重得张令不止一次问她晚上都在干什么,禹旋本来不爱看她,憋了一个月之后也没憋住,把她堵在食堂的一株绿植后面问:“你眼睛怎么回事?”
何序怕她一言不合又掀自己衣服,所以格外警惕:“没怎么啊。”
“没怎么怎么看着这么糟心的?”
“可能压力有点大。再有半个月集中训练就结束了,我的水平还差和西姐一大截。”
这话半真半假,何序出现黑眼圈主要还是晚上睡不好。
不过没事,能唬住禹旋就好。
禹旋说:“不是跟你说了,你和西姐不喜欢用替身,招你也就是个备用,说不定拍到结束也轮不到你上场。”
何序:“那也得练啊,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