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该怎么说呢。
说她觉得太累,不喜欢记,还是说她太需要这份工作,不敢记,或者说我有方偲的例子在前,不想重蹈覆辙?
都不好。
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话都是说多错多。
于是何序言简意赅,说:“喜欢。”
话落那秒,她明显感觉到庄和西身体动了一下,她下意识以为庄和西不舒服,急忙把她抱得更紧。
庄和西被那股强有力的力量顶承,原本想靠自己支撑的动作微微一顿,放弃了。有人把她抱得太紧,她现在呼吸困难,没那个力气和她拉扯。
庄和西沉重的嘴角重复恢复弧度;因为过度用力,酸软发僵的双手离开盥洗台在空中握了握,触碰到女孩子细软的发丝。
何序一愣,视线往后看:“和西姐。”
庄和西拍了拍何序的头,手指深深插入她发根里,说:“那就好好喜欢。”
很温柔,很郑重的声音。
何序迟滞地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胸腔里变得鼓噪,被头皮上那股陌生、燥热的异样感觉弄得难以适应,她强忍着没躲,老老实实说:“知道了。”
从她成为“猫的星期八”那天起,“喜欢庄和西”就是她必须做的;
从她在腿上划开一天那秒开始,什么“随时随地了”,“一直了”,她就不得不想尽办法做到,以求庄和西恢复原样;
以及刚刚,庄和西用摊开自己的最真实的伤疤安慰了满口谎言的她。
哎呀。
虽然这份安慰对她来说没半点用——她没闯祸,只是在替别人收拾烂摊子而已,她以前很乖的——但刚才既然听了庄和西那些话,就得接受她的好,以后想办法好好还她。
何序这么想着的时候,头皮上被指肚摩挲着的感觉忽然变得明显,她浑身过电似得颤栗了一下,忍不住闭上眼睛。
庄和西在那阵强烈的颤栗中回抱住何序,轻声说:“听别人的事是也是一种经历。既然有经验了,以后就别因为拌一两句嘴就离家出走,哪天她真不在了,你想回都回不去。”
话题彻底回到开始,有人得到不必要宽慰,有人在真相里鲜血淋漓。
卫生间里的声音突然停摆,香薰在燥热的空气中暗涌。
两人保持着紧密拥抱的姿势,能清楚捕捉到对方心跳撞上来的感觉,力道没那么强,所以不会感觉到疼痛,只是一下下把陈年旧事被摊开时裸露的伤疤撞平了,潮湿低压的情绪便开始恢复敏感躁动。
庄和西低头看到了何序薄削平直的肩颈,以一种衣领被草草扯开的形态曝露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早就已经愈合的牙印。
完全贴合她牙齿弧度的牙印;
被她在情绪低潮时无意识扯开的衣领。
庄和西摩挲在何序头皮上的指肚随着呼吸声的加重逐渐加重。
何序忍不住抖了一下,想偏头,又在即将脱离庄和西的瞬间竭力克制住,随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这个可以被无限解读的动作和庄和西的呼吸叠加,她瞳孔里的墨色渐渐变浓,满得像是要溢出来。
何序完全看不见,只感觉原本微微发凉的肩膀在庄和西往下蜷缩的时候,忽然变得灼热。
而且越来越热,好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快贴上去。
那东西比毛孔还细,会钻进去,附着在她的神经上,把它们变得沉甸甸的,又迟钝,又好像在某些瞬间异常敏感。
“和西姐!”
“嗡嗡嗡——”
无意识的猝然低叫和手机的震动同时在卫生间里响起来。
庄和西还插在何序头发的五指快速而短促地抓了一下,手指离开她的头皮,视线和呼吸离开她的肩膀,双手撑回到盥洗台上,身体半退不退地离开她的怀抱。因为盥洗台高度有限,庄和西身体微微弓着,从侧面看,像她用身体和双臂包围着何序。
何序对这种姿势没有经验所以没有意识,只匆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旧的。
拿出来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何序先说:“对不起和西姐,办年货那几天街上人太多了,我没留神让人把新手机偷走了。”
那是庄和西同时花了钱和人情的才买来的,分量很重,何序面对着这种前提,就是再有说谎的经验,也忍不住在某一秒可惜这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