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庄和西深不见底的瞳孔渐渐被赤色火焰灼烧,目光溶解,冻结的墨色一片片融化成流动水色,变得更加强烈,从四面八方包裹着那个鼻头被沾湿了一点,吮她吮得咂鸣有声的,很可爱,很想让她自由生长,又极端想将她进行修剪的骗子。
想将她重塑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而非调查结果里显示的那个,只有她不熟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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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前,刚刚卸完妆准备给何序打电话,叫她一起去酒店参加杀青宴的庄和西收到了关于何序的调查结果,其中涵盖了她从出生到进星曜这二十一年的所有大事和一些扎眼的细枝末节。前者和裴修远那些资料里显示的,以及何序日记里写的没有什么出入,后者庄和西和何序相处整整一年闻所未闻。
小学一年级,还没长到窗户高的何序因为放学早,蹲在已经上五年级的方偲班级门口,边写作业边等她下课。等到之后,方偲很自然地拿走她的书包提在手里,牵着她一起回家;
小学四年级,拳头还很软的何序打了说方偲坏话的高年级学生。方偲摸摸她膝盖上的红肿,那天背着她回家。她趴在方偲背上,抱着她脖子,笑弯了眼睛;
初二,放假回家的何序一下车就紧紧抱住了两个来接她的女人,对着其中年轻的那个一直笑;
高三,高考结束当天,何序和专门回来陪她考试的方偲蹲在顶楼的水泥护栏前,对视着笑。两人视线中央的墙上写着何序的愿望:【要一直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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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直,在,一,起。
庄和西复述这句话,眼底燃烧着的水色瞬间冻结成寒冰,坚厚沉重,寒气逼人。蛰伏在她瞳孔深处的旋涡迅速开始扭曲,中心塌陷,由强烈意志所主导的无形力量趁机在她眼底撕开一个黑洞,放任那些早已经无法埋藏的阴暗念头冲破禁锢,在黑夜里张牙舞爪。
何序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被心焰奋力灼烧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想往后退。
动作还没开始,撑在那具雪白无垢的完美躯体后方的右手适时松开紧紧抠抓着的床单,伸过来掌住她的后脑勺,以不容拒绝逃避,不允许有分毫退缩的力道将她一点一点压回原处:“嘴张开,继续。”声音低压阴冷,像能渗入骨髓的寒冰,每个字都裹着潮湿的寒意。
何序即使醉意浓重也经不住打了个寒颤,鼻息变得轻短混乱。
门口薄弱的微光悄无声息伸展过来,笼罩着它和何序的眼睛。
何序被引诱,颤着干与湿矛盾并存的双唇,慢慢低头下去。
又是一声能将冻河雪山融化的长音,放纵、张扬、不加克制。庄和西一面不断压紧何序后脑,不给她退离的机会,一面痴迷地仰起头颅长吟低叹,脖颈处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时隐时现。
水源渐渐适应光线朦胧的春日,迅速丰沛于墨色的河道。
因为过度充盈猝然溢出那瞬,何序从翕到张的唇口刚刚好覆在那里。
于是不偏不倚,没有一丝浪费地,清透含香的雪水流入她的嘴里。
她的动作倏然消失,呼吸变得滞顿滚烫。
庄和西手从何序后脑勺下移到耳后,磨了磨她血气满溢的耳朵,抚过紧绷下颌,托住她微微发颤的下巴:“吞下去。”
声音缓慢压迫。
何序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双唇短快地抿住那片已经全然绽放的棠雪花潮——
“咕——咚——”
缺氧的肺叶渐渐感到刺痛,停滞的呼吸变成惊口耑。何序像溺水者浮出水面一样抬起头,唇口大张,在那片充斥着危险的水源边缘拼命口耑息。
每一口都像是猎猎狂风中燃烧的火,混着空气里微醺的酒,一声声爆裂于庄和西耳膜之上。
庄和西浓黑无光的瞳孔掀起墨色的巨浪,叫嚣着,要将这个念念不忘想逃去另一个女人身边的叛徒淹没、溺毙,然后阴暗地幻想她被死亡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的模样。
——乖得不可思议。
庄和西的理智先于何序的呼吸,彻底被这个阴暗的念头吞没。她粗暴地抓住何序的头发,不管她是否缓过神来,胸腔里是否已经吸入足够的氧气,野蛮无情地将她拖到身侧的空处,推开她的身体,让她仰躺着,在她潮湿惊慌的目光中翻身于她双唇之上——
夜在一瞬之间失控,何序只剩被动的承受,她惊慌无措地抬起手,想做点什么。
还没碰到庄和西,就被她失温的双手缚住,拉高在头顶。
空中那具随着动作弯下来的身体在昏暗里摇摆,本就不平静的水域转眼在何序口中掀起潮信怒涛,将她一次又一次全然覆没。
何序眼泪汹涌,在断续又持续的窒息感里凄声呜咽。
像冰川坠入岩浆,白雾与烈焰轰然对冲。
每一次都更为凶猛地刺激庄和西的神经,她深深低头,火线从舌尖开始迅速烧穿神经五脏。
庄和西激烈的动作渐渐慢下来,带着那一泓幽闭深谷已经完全无法承担的泱泱大泽,像南方(下)缓缓移动,在起伏丰富的土地上寻找新的栖息地。那一路,它始终潺潺流淌着,将经过的土地一片一片全都打湿通透,然后枕流而观,欣赏它们被一点一点滋润、溶解的壮观浩瀚。
四季淅淅沥沥,春溪潺湲不止。